一期一会（及影）【Side A #02】
一期一会（及影）【Side A #02】
#狂野情人paro
职员及川 X 选手影山
*本篇涉及岩泉结婚情节
*含【金国】倾向慎
#SideA
#2
冬天，蜷缩成一团睡觉，仍觉得寒冷。
春秋，渐渐舒展开身体，因为皮毛足以保暖。
到了夏天，则变成四仰八叉的样子，因为炎热。
当夏至未至，纯太喜欢趴在及川肚皮上睡觉，因为豹子柔软的肚皮的既舒适又温暖，同时还能避免及川不慎压扁纯太。而随着炎夏的到来，及川和纯太就渐渐无法耐受气温的变化了。
连被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踢开，紧贴着睡觉只会令酷暑更加难耐。半梦半醒间，及川察觉到即将掉到床下的纯太，灵活的尾巴缠住猫腰、一卷、一收，将小家伙拉了回来。
终于，无法忍受炎热天气的爷俩把空调打开，一边吹着冷风，一边享受午后的日光浴，好不惬意。男人翘着二郎腿、半躺在沙发上读报，纯太趴在他膝盖上睡午觉，及川徹轻拍着他的背，停顿时便随手抓了一把饼干塞进嘴里，没想到尝到一股腥味。
他仔细的品尝一番，越嚼越觉得诡异。饼干碎屑掉落到纯太的小脑袋上，小家伙许是嗅到香味，醒了过来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，肥嘟嘟的小手揉搓着朦胧的睡眼。
“哦，纯太你睡醒了呀。”及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，纯太立刻会意，爬到及川身边坐好。
“啊啊啊！！阿徹爸爸！！！”突然，纯太从沙发上跳了起来，张牙舞爪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怎么可以抢小黑的饼干吃！”
“哈？”男人半信半疑的拿过装饼干的包装袋仔细一看，然后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——食品袋上的“仅供猫食用”这五个大字再清晰不过。
“噗——”他把嘴里还未嚼完的饼干一下子都喷了出来。
……
纯太口中的“小黑”是及川几年前捡来的流浪猫，因为浑身的毛发都是黑色，所以干脆取名为“小黑”。没人陪纯太玩的时候，他就跑去跟猫咪玩耍，但他尚且不明白“斑类”与“人猿”的区别，所以曾好奇的问过及川：
“为什么小黑不能向我一样变成‘人’的样子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因为小黑是猫，而纯太是人类啊。”及川邪邪的笑起来，“如果小黑可以变成‘人’，那么纯太要叫它‘爷爷’才行呢~”
“诶——？！小黑都那么老了吗！？”
“是啊，猫的寿命比人类短很多哦。”
“阿徹爸爸跟小黑相比，谁更大呢？”
“哈……当然是是小黑啦。”
“所以……阿徹爸爸是‘大叔’，而小黑是‘爷爷’吗？”
“……”及川深深觉得有时候这家伙的脑袋瓜真是机灵过头了。
所以他也曾产生影山纯太其实并非影山飞雄的亲生儿子的这种妄想。因为除了“喜欢趴在别人的膝盖上睡觉，以及喜欢被人抚摸背上的毛发”这点跟影山飞雄一模一样，根本无法解释这小鬼古灵精怪的性格是从何而来！
到现在，他也想不明白的几年前影山闪婚的原因，而且对象竟然还是山崎优子。就算自己当年跟山崎交往这件事做得的确有点过分了，他也没必要——好像是在报复自己一样。
回想起来，在认识的毕业生中，山崎优子是最早结婚的一个。讽刺的是，曾经广受欢迎的及川徹现在却成了吊车尾。啊啊，拜某人所赐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的谈一场恋爱了……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，影山飞雄离开后的这些年里，他也交过几个女友，只是感情总是无法维持长久。
早已麻木的及川先生一脸淡定的翻开了日历，三天后的日期被红色马克笔标记出来，那是岩泉一的婚礼日期。
大学毕业后，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。在婚礼正式举行之前，岩泉从百忙之中抽出半天的时间见了及川一面，也算是久违的叙旧。
当岩泉亲眼目睹及川家现在的“惨状”时笑得幸灾乐祸，嘲笑及川还没结婚竟然就当了爸，甚是前卫。及川羞愧的无地自容，庆幸着来的人是岩泉而不是公司的同事，不然等他休假结束后回到公司根本无颜见人！
“呜呜呜，竟然连小岩你也要抛弃我了么QAQ……”
“混蛋及川，你这就叫做‘作茧自缚’。”
“好过分哦！小岩！”
“不过你还挺机智的啊，有了这个私生子，阿姨就不会再催你结婚了。”
“什么私生子啦！！！纯太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！！！”
及川把纯太被国见带来的事情一一跟岩泉说了，岩泉越听越觉得蹊跷。
“你跟影山本来就交往过啊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……”
“你就没怀疑过影山纯太其实有可能是你的……”
“呸呸呸怎么可能！！！”及川打断岩泉的话。
“你怎么知道不可能？”纯太似乎还蛮喜欢岩泉的，跟岩泉玩起了扳手劲，当然岩泉一直让着他。
“反正就是不可能！”及川孥嘴，“那个傲娇的家伙才不可能会用‘那个’的……”
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……唔！这小家伙力气还挺大的。”小家伙不知道岩泉是故意输给自己，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，“我说及川，你以前甩女人不是挺干脆的么，怎么，到现在难道你还在记恨被影山甩的事？”
“岩泉叔叔！再来、比一次！哼哼！！”纯太不服输拉住岩泉不放。岩泉一提眉毛：“放马过来！”
“我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！！”
“那就请你不要一碰上影山的事就扭扭捏捏的，跟个女人一样。”
“呜呜！小岩你知道吗？现在的你真是超、嘴、臭的！”
那天两个人聊的畅快，也喝了不少啤酒。及川醉的不省人事，最后还是纯太送岩泉出的门。在玄关处，纯太问岩泉：“岩泉叔叔，爸爸真的跟阿徹爸爸交往过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岩泉换好鞋、蹲下身体，“纯太，影山以前没有跟你提过及川的事吗？”
“没有哦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“为什么他们分开了呢？”他眨巴着眼睛，目光是孩子才拥有的单纯和率真“是因为不喜欢了吗？”
“岩泉叔叔也不清楚呢，但是分开不一定是因为不喜欢哦。”
“唔……不明白。”
“等纯太长成男子汉的时候，你就会明白了。”岩泉摊开掌心。
“嗯！”小家伙抿紧嘴，依样画瓢。
“啪啪啪。”大手与小手掌心相对连续击掌三次。
……
再回到客厅里，及川却是醒着的。坐在沙发上的他缓缓的抽着烟，火光微弱而明亮，刘海遮盖下的表情是少见的冷清。这几年他抽烟太多，多到连岩泉也忍不住劝言，也曾反反复复戒过几次，但都以失败告终，心情不好的要点一根，心里空落落的时候要点上一根，偶尔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也要点一根。
只有烟，才能令混沌的他获得一丝清醒。当初那种感情并没到达非他不可的地步，及川彻是清楚的，但为什么直到现在，偶尔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，胸口还是会隐隐作痛。
这一阵子是因为顾虑到纯太，才刻意不在小孩子的面前抽烟，但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。待到香烟燃尽，他才将其掐灭。
纯太觉得今天的及川格外反常。于是灵机一动跑到厨房里，把放在冰箱里的水果拼盘端了出来。
“阿徹爸爸要吃苹果吗？”
“不要。”
纯太不依不饶把拿起一牙苹果塞到及川嘴边：“吃了小兔子苹果心情就会变好哦。”
“臭小鬼！小兔只苹锅还不是窝给你削的！”一开口，及川顺理成章被强行喂食。
“是哦，阿徹爸爸好厉害哦~飞雄爸爸就不会削诶~”
“哼哼，说，我是不是比你飞雄爸爸厉害！”
“额……唔……恩……”
哼哼，果然如果是安慰及川爸爸这种自恋狂，只要不停的赞美赞美赞美就好！影山纯太如是想。
“纯太你是不知道，以前我跟小飞雄交往的时候！都是我！下厨哦！小飞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！”
“……我不信。”
“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！”
“阿彻爸爸……你除了颜和料理，其他都不怎么样呢，难怪会被飞雄爸爸抛弃呢……”
“什么!!?你这个臭小鬼!!有本事再说一遍!!!!宰了你哦！！！！！！”
及川徹没有说谎。当时影山身为排协重要的二传手，手指是几乎等同于生命重要的存在，所以，那时的料理几乎都是及川负责的，影山充其量只是打打下手。
——及川桑你该少抽点烟。
——小飞雄，及川桑要吃切成小章鱼的热狗啦~
——我拒绝。
——怎么可以这样啦！小飞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？！
但是为什么呢……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呢？
为什么……自己又会突然想起从前的事情呢……？
“阿徹爸爸……你在哭吗？”
“臭小鬼胡说、什么呢……”
“阿徹爸爸，就算飞雄爸爸不要你了……”纯太轻轻抱住及川的头，“我还是要你的。”
他将手捂住整张脸，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到掌心上。
29岁的时候，及川徹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，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。那些生命里的负面遭遇，不断让人意识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，并且越来越清晰。
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，正如有的人一旦离开就不会再回来。他从未对影山飞雄抱有任何期待，他走入自己的生活然后又离开，对及川来说这只是组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。
尔后，他照常生活。只是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，在喝醉酒后偶尔想起，想起年少时零星的片段，梦境里那些对话和感触竟然清晰的可怕。醒来后就算记得也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。
他想，自己是真正爱过影山飞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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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，去参加岩泉婚礼的途中，会经过街心公园。之前樱花未落之前，及川徹曾带着这个异国归来的小鬼一起去参加了樱花祭。
那一天，及川徹也像今天这样牵着他的手，顺着公园的大路一直往里走，只是不比彼时的樱花极盛，现在道路两旁成片的樱树都只剩下绿叶。记得那时，第一次参加樱花祭的纯太雀跃不已，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，及川的手都快被他拉断。
“噢——！好厉害啊！我在美国都没见过这种粉色的树！”
“哈哈哈，这种粉色的树叫做‘樱花树’哦。”
“唔！樱花、树！”
花期短暂的樱花啊，美丽又纤细。日本人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吧，樱花开的时候会流下眼泪，樱花落的时候也会泪流满面。但这个从小在异国长大的孩子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哭了？
及川徹慢慢将这其中的道理说给他听。纯太似懂非懂的点头，短暂的变得安静起来。他并没刻意的向影山纯太称赞日本的好，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喜欢上自己父亲从小生活的国家。
“好像、飞雄爸爸以前提起过这种粉色的树。”
“恩~没想到小飞雄那么单细胞的人也会跟你说这些啊。”
“哼哼，飞雄爸爸是无所不能的世界第一！”
“是是，小飞雄最厉害啦。”
已知的路会变近。早已听说岩泉的婚礼是正统的和式婚礼。新娘一袭白无垢服帖合身，岩泉身着黑色纹付袴。因为宾客太多，他们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。除却祝福，剩下的话，其实也不必多说。及川跟岩泉用力的拥抱了一下，纯太见了也伸出手要岩泉抱抱，逗得他们俩都笑了起来。
纯太是第一次见到和式婚礼，不论是礼服还是形式，都与他印象中的西式婚礼大为不同。他挣脱及川的手雀跃的跑来跑去，大大的眼眸里溢出好奇，及川呼唤他“不要走丢了”却完全被当做耳边风。
婚礼正式开始前，宾客大多都在茶室等候。及川带着纯太朝着茶室前去的途中，在庭院里遇见了国见和金田一。纯太看到国见后，兴高采烈的say hello。
——这么说起来，当初就是国见英这小子一声不吭就把影山纯太扔在自己家门口。金田一还是老样子，见到自己总是一脸拘束的样子。几个人简单的互相问好，见纯太跟国见聊得起兴，他猜测国见这家伙肯定早就认识纯太了。
及川微微眯眼，余光里，是眼神略带茫然的金田一。虽然他很想趁着这次见面问个清楚，但还没到时机。
“金田一和国见酱，是路上偶遇的还是一起来的？”
“额……这个……我们是……”金田一突然面红耳赤，半天都哽咽着。
“是一起来的。”国见打断金田一的话。
“诶~”及川笑的暧昧。
其间国见的手机时不时的震动着，他打开看到好几封未读邮件提示，不禁在心里念起好麻烦啊。
“是谁啊，国见叔叔？”
“如果纯太和及川桑拍张合照的话，就告诉你哦。”
“好呀~来拍吧！”受骗上当的纯太立即跑到及川身边，拽住及川的裤子不放，“拍嘛、拍嘛，及川爸爸，就拍一张嘛！”及川屈服与纯太的撒娇攻势，只好抱起小家伙。
“咔嚓。”
及川看了看照片，表示对画面中依旧帅气的自己十分满意。
这时候，茶室那边有人过来传话，说是婚礼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，宾客们可以先进入大厅落座。
及川拜托金田一先把纯太带过去。金田一没有拒绝。纯太玩的开心，似乎已经完全把跟国见的约定抛在脑后。
待这两只电灯泡离开之后，及川渐渐收敛起脸上的嬉皮笑脸。毕竟跟这个男人在同一支队伍度过了高中的三年，国见英不可能察觉不到。
“国见酱，我想你或许应该解释一下。”
“及川前辈想听我说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然而太多的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。
——纯太真的是影山飞雄的儿子吗？
——山崎优子跟影山飞雄又是怎么一回事？
——为什么两个人离婚了？
——为什么纯太会跟影山飞雄分开，来到日本？
……
然而这次，不等及川开口，国见率先开口：“不知道，他看到这张照片以后会是什么表情……”按下传送键时回复内容当然除了照片别无他物。
“……”
愣了好一会，及川终于听懂国见的话中藏话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！”男人的表情明显变得的不太自然，“他现在，在哪里？”
国见没有回答，少时，他的手机再度震动起来，只是这次不是简讯，而是来电。这个傲慢的男人把手机递到及川面前：
“诺，前辈有什么疑问就请自己问吧。”
及川徹看着来电显示，半信半疑的接过手机，迟疑再三，终是按下接听键。
几天之后，一则劲爆的体育新闻开始在网络上流传开来——赴美天才排球选手影山飞雄因肌腱劳损止步世界男排联赛。紧接着，猜测影山是否即将退役一夜之间成为了体育界的热门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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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。
